響堂山石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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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北朝晚期至明代佛教石窟寺。位于河北省邯鄲市鼓山南端和中段西麓,分別稱南響堂山、北響堂山石窟,相距 7.5公里。始鑿于北朝晚期,隋、唐、明各代相繼修造。現(xiàn)存石窟17座,摩崖造像 450余龕,大小造像4300余尊。窟龕早有損壞,許多造像頭部損失,有的流落于國外。1935年北平研究院考古組和1936年中國營造學社劉敦楨及日本京都帝國大學水野清一、長廣敏雄曾先后進行調查,分別發(fā)表了《南北響堂寺及其附近石刻目錄》、《河北古建筑調查日記》和《響堂山石窟》;1957年北京大學考古實習隊進行調查實測。鼓山一帶為北齊佛教勝地,堂山石窟與北齊皇室關系密切,是北朝晚期造像最為集中也最具代表性的石窟。196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。
響堂山現(xiàn)存北朝晚期洞窟11座,即南響堂 7座,北響堂 4座。北齊石窟多具仿木結構窟廊,其中南響堂第3、7窟,北響堂第2、3窟,在窟前四柱三開間窟廊上方又鑿有大型覆缽、山花蕉葉、剎桿及火焰寶珠等,形成了很有特色的塔形窟。窟門兩側雕八角束蓮柱,門額飾以精致的寶塔、飛天,門側壁淺雕肥大忍冬紋,整個外觀裝飾華麗。南響堂第 2窟窟廊檐額上雕五鋪作雙抄偷心造斗□,是石窟建筑中僅有的一例,為研究北朝建筑難得的實物資料。
響堂山石窟主要代表了北齊的佛教造像藝術,是短暫的北齊王朝留下的最大的藝術寶庫。近年來,學術界將響堂山的雕塑藝術譽稱為“北齊造像模式”。綜上所述,我們分別從洞窟形制、造像風格及雕刻技法三方面對北響堂北齊風格歸述如下:
1、洞窟形制 響堂山北齊洞窟的形制可分為以下幾種:
中心方柱塔廟窟: 有南響堂第一、二窟,北響堂第四、九(以下簡稱南一、南二、北四、北九窟,其它類同),窟平面方形、平頂,中心為方柱,三面開龕或一面(正面)開龕(北四、南二),后壁上部與洞窟后的山體相連,下部形成低矮甬道,供禮佛時通行。窟內四壁鑿佛龕,前壁正中為窟門,門上有明窗二,明窗間平浮雕大型帝后禮佛圖(北六)或阿彌陀凈土變(南一、南二),均以場面宏大,場景壯觀為特性。
中心方柱塔廟直接繼承了云岡中心塔柱窟的形式,只是將云岡繁復、瑣碎的“三層或五層每層三面每面各鑿一佛龕的樓閣屋檐形中心塔柱”的形式改為“三面(或一面)每面開一佛龕”的簡捷、明快、大方的中心方柱的形式,從而體現(xiàn)出了北朝石窟中心柱窟由繁到簡的發(fā)展趨勢。
三壁三龕佛殿窟: 有南三、五、七、北三。窟分前廊后室(南七、北三)面闊為三間四柱,明間正中開窟門,次間各開大龕,龕內雕踏山力士像,明間上部為印度式拱,次間額枋上為一斗三升拱。窟檐雕出仿木結構建筑形式的滴水、圓椽、筒瓦等,瓦垅上有八層疊澀基,基上浮雕大型山花蕉葉覆蓋窟頂,大蕉葉擁托覆缽丘,丘上雕出象征塔剎的雙層火焰寶珠。窟內平面方形、穹隆頂,正、左、右壁各開帷幕帳形龕,龕內雕一鋪三尊(南五)、五尊(南七)、七尊(北三)像,窟頂浮雕蓮花藻井及飛天伎樂,地面浮雕大蓮花,蓮花中間置博山爐(南五)窟門兩側刻大番卷草紋和連珠紋,上部刻飛天。
這種窟的形制基本上因襲了北魏后期龍門產生的三壁三龕窟(如龍門的石窟寺、魏字洞等)形式。
四壁設壇窟:分方形平面平頂(南四)和方形平面覆斗頂(南六)兩種,這種窟的主要特征是四壁設環(huán)壇,壇上圓雕造像。正、左、右壁為一鋪五身或七身組合,前壁窟門兩側壇上雕力士像。這種窟形,在過去的研究中,也將它與三壁三龕窟劃入一類,這種形式在北朝石窟中屬于新樣式。隋唐以后的龍門石窟才出現(xiàn)。
2、造像風格 從東魏武定末年至北齊后主高緯時期,盡管時間較短(約20多年),佛教沒有多大的發(fā)展變化,但畢竟屬于改朝換代階段,統(tǒng)治階級為了表現(xiàn)自己,在各個方面都要改變前代遺風,反映到佛教造像上也毫不例外。響堂山作為北齊皇室開鑿的大窟,更多的體現(xiàn)了這一點。如響堂山最早開鑿的北響堂第九窟(大佛洞),從《資治通鑒》的記載可以知道,(在“東魏武定五年已有石窟佛寺可供‘塞之’”),石窟的鑿刻時間在東魏武定五年(547年)之前,然而它卻與同時期(或稍前)的諸多造像大相徑廷,格調異趣。遠的不說,我們將其與相距僅90公里的安陽嵐峰山東魏武定四年(548年)開鑿的大留圣窟相比,即可見異同。(見《中國美術全集》卷十三)。在高氏開鑿北洞以作陵藏之時,高氏父子則實際掌握著東魏的政權。從這一點上正好反映出高氏欲篡奪權位,改朝換代的野心計劃。(不出三年,便將東魏取而代之,建立了北齊)這時期佛的造像,形體敦厚結實,表現(xiàn)出北齊民族的強健和豪邁,面稍豐滿,高鼻長目。結跏趺或半結跏趺坐于園蓮座上,衣紋疏宕,成不規(guī)則階梯狀布于全身,佛衣下擺鋪于座面。
菩薩的主要風格表現(xiàn)在渾圓敦實的體態(tài)上,其造型給人一種厚重之感,如南響堂第七窟內的菩薩,面相豐圓,體態(tài)健壯飽滿,腹部略隆,衣紋華麗,上著披帛,下著大裙,裙裾貼體,作出水式,頭戴寶冠,寶繒下垂至肘部。另外,北響堂第九窟左龕和南響堂第一窟左龕內的菩薩,充分表現(xiàn)出扭軀斜胯鼓腹,重心落于一腳的特點,以前者(北第九窟左龕)為甚,這不能不承認是開啟了隋唐造像那種“濃艷豐肥”“細腰斜軀三道彎”的先河。聲聞弟子面型與菩薩同,體態(tài)渾圓,衣式簡潔明快,下身也與菩薩相似,有“曹衣出水”之風。身體比例上略顯上長下短。
3、雕刻技法 響堂山北齊造像雕刻技法,一方面繼承了北魏的風格,一方面又創(chuàng)造出新花樣。北魏時期的造像多用直平刀法,衣紋表現(xiàn)為階梯式,給人一種純樸、粗曠而又生硬的感覺。響堂山在吸收這種技法的同時,又使用了圓刀法進行混合處理,尤其表現(xiàn)在衣紋轉折處更為明顯,(如南七菩薩、北三菩薩)使造像的服飾趨于圓潤,富于真實,在表現(xiàn)造像的肌體上則更多的使用了圓刀法(如北九南龕左菩薩,赤足,屈體,酥胸坦露,腹部隆起),堅細易雕的石質加上藝匠們嫻熟精湛的雕刻技法,使造像平添了無限的生命力,并表現(xiàn)出鮮明的個性,可以說,北齊藝匠在表現(xiàn)人物個性方面是很成功的。
除此之外,響堂山還出現(xiàn)了物象外減地浮雕的形式,這種形式的代表在北響堂第九窟內,環(huán)窟室壁腳一周,雕刻題材均為供養(yǎng)人和博山爐,物象內沒有任何雕飾,其細部的表現(xiàn)應用彩繪完成。此外,該窟前壁窟門兩側的“帝后禮佛圖”也是采用了這種方法。石窟雕刻與壁畫彩繪相結合也成為響堂山的一種風格。物象外減地浮雕的形式是繼承了漢墓中畫像石、畫像磚的傳統(tǒng),應該與此窟擬作高歡陵墓有關系。
北齊石窟平面方形,平頂,分中心塔柱式與三壁三龕式兩類。中心塔柱式有南響堂1、2窟,北響堂3、6窟等;三壁三龕式有南響堂 5、7窟,北響堂2窟等。響堂山的塔柱僅三面通頂,后面鑿成低矮的隧道,三壁三龕窟則在后壁和左右壁各鑿一大龕,壁腳雕寶壇一周。中心塔柱窟以北響堂第 6窟(大佛洞)規(guī)模最大,雕刻最精美,窟寬13米,深13.3米,高11.4米(見圖)。中心柱坐佛高3.5 米,是響堂山石窟中最大的造像,窟內各壁鑿塔形列龕共16個,飾垂幔及火焰寶珠,雕飾富麗,龕內青石坐佛為民國初年補置。
三壁三龕窟以南響堂第 7 窟(千佛洞) 保存較完整,深5.2米,寬4.6米,高3.75米。門外兩側龕內各雕一力士,窟內三壁開大龕各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,前壁滿雕千佛,窟頂中心雕大型蓮花,周繞八身飛天及寶珠,為響堂山窟頂雕刻中的精品。響堂山石窟的北齊造像,面相豐圓,體形健壯,立像如上大下小的圓柱狀,衣紋輕薄疏簡,緊貼身軀,已由北魏以線條為主的造型,逐步轉變?yōu)橐员憩F(xiàn)形體為主的新風格,有較強的質感,成為北魏到隋唐之間的一個過渡階段,具有承前啟后的重要作用。各窟從窟龕到寶壇、蓮座、背光等細部都用深淺浮雕刻出多種繁縟而極富變化的圖案紋樣,諸種紋樣配置得宜,密而不亂,產生濃烈的裝飾效果,形成響堂山北齊石窟的一個特點。
響堂山遺存大量摩崖刻經,是北齊時期最重要的刻經地之一。北響堂第2窟天統(tǒng)四年(568)至武平三年(572)晉昌郡開國公唐邕所寫刻《維摩詰經》、《彌勒成佛經》、《孛經》、《勝□經》,有《唐邕寫經碑》記載刻經經過,該碑保存良好,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,向來為中外文物、史學研究者所重。北齊以后,隋、唐、明各代共鑿 6個窟,規(guī)模都不大,雕刻裝飾也比較簡單。此外利用北齊洞窟內外巖壁 還開鑿有不少造像龕,其中隋龕近50個,最早為開皇四年(584),唐龕約300個,以武周時期居多。
兩處石窟均有附屬建筑群,北響堂石窟下方的常樂寺遺址占地7000平方米,內有宋塔、經幢及宋至民國年間的石碑、造像。南響堂石窟附近有宋塔及樓閣、殿宇等。1986年清理南響堂石窟外檐,于第 2窟門外露出隋代的《滏山石窟之碑》,記述該窟始建及北周滅法等重大事件,是有關響堂山石窟營造史的重要發(fā)現(xiàn)。
1957年建立響堂寺文物保管所。1981~1982年邯鄲市、峰峰礦區(qū)兩文物保管所合作對石窟進行全面調查實測,建立資料檔案,并先后維修了窟群的圍墻及殿宇等 附屬建筑。1989年開始維修南響堂石窟。
響堂山石窟、佛像、花卉等雕刻,美觀大方,其雕藝承前啟后,是我國石窟藝術發(fā)展史上從大同云岡到洛陽龍門過渡階段的一個重要標志,也是研究我國佛教、建筑、雕刻、繪畫及書法藝術的重要寶庫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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